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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三章水落石出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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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大人站起来朝高大人一拱手,说道:“卑职确实感觉‘德胜行’这价格,低得有些离谱!我在工部多年,对这蚕丝的价格还是有一定了解的。现在上等的“合罗”,市面上的官价就是一包三百两银子。而按照‘德胜行’报的价格算计下来,却只有区区的二百六十两银子。要知道这中间差的四十两银子,可以是四十个老百姓一年的开销,普通当兵的一个月军饷,也是最高不超过一两的。就是这当朝一品军机大臣纪晓岚、纪大人一年的俸禄,不过才是一百八十两银子、外加一百八十斛米。高大人您和纪大人的俸禄,应该是没差到哪里去的,您说这四十两银子是一个小数目吗?”

“当然不是,你接着说下去。”高大人面无表情地说。

“五包蚕丝的差价钱,就可以差出一个当朝一品大员一年的俸银来,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的价码。那么,价格这么低的蚕丝能是这‘七里丝’的上品‘合罗’吗?蚕丝这物件怕潮湿怕虫蛀,是不能长时间在库里保存的。况且近几年,蚕丝的价格一直不算稳定,特别是今年打开春儿起,价格还一路走了高儿。各位大人,我怕这么低价格的蚕丝,一旦送来,怕不是朝廷要我们采购的上品吧?”刘大人继续稳稳地说道。

“刘大人说的是有些道理啊!价格低固然对朝廷是好事,可是一旦商家用低价中得这评议,然后以次充好,送来下品,我这织造是承担不了这个责任的,也是承担不起的。如果再出了什么其它问题,更逃不了这其中的干系来的。‘德胜行’的报价这么低,我确实也是有些担心啊!”白大人见缝插针地说上了一嘴,也暗里表明了自己的态度。

“呵呵,乍听起两位大人说的都有些道理,可那毕竟是你们的臆断。难道价格低,就一定是品级不够,就一定是劣质品吗?我看也不尽然吧!难道这世上就不存在着,既物美又价廉的物件了不成?我承认一分钱一分货也是有些说的出的道理,但‘德胜行’的东家,也就是我的堂弟弟高尚,也和我表白过的,他宁肯不赚钱,甚至赔上一点,也要为朝廷挣脸面,为万岁爷效忠,难道这也错了吗?我在此说话,天地良心,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家里人,我就给他争这个口袋,而是我们不能在

这里只靠猜想,白白就浪费了朝廷二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!还有,列为,我们说话必须要从公心,我们要对朝廷和万岁爷担起责任来,更不可为了给哪一家谋上私利,徇私枉法,好端端朝廷给的饭碗不捧着,生生要自毁前程!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不能在这里有任何偏私,把大家都当成傻子来糊弄,大家都好自为之!”

两江总督高晋高大人这番话说的很长,无非表达了两点意见,第一、不能因为价格低就说蚕丝质量不好,何况自家堂弟说赔着也可以卖。第二、他听见刘大人和白大人关于价格的问题,在他面前一唱一和,他有意要敲打他们,不要在他高晋面前搞事。这也是他听从高尚的劝告和建议,才更加注意这一点的,现在看来,高晋也认为很有必要这么做。

“呵呵。”刘大人也是一声冷笑,然后接着高大人的话题说:“高大人既然也是承认有‘一分钱一分货’的道理,我想大人也应该明白这既‘物美’又‘价廉’的东西,世上也是不存在的,因为它们之间本身就是矛盾的,就如磁石的同极相对,任凭你怎么使上力气,也不能把它们糅合在一起,只要你撒开手,谁的还是谁的,掺和不到一处去。想来,这蚕丝也是这个道理,高大人也说了,足足差了二十万两银子,让谁也想不通,就说高大人的自家堂弟想有报国忠圣之心,但这数目未免也是太大点了吧!都说商人重利轻离别,但在商言商的道理也是值得推崇的,没了利的积累,谈何发展?难道大人堂弟为了表达自己的一片忠心,连以后自家的日子怎么过都不想了?如果他这个价格,供给朝廷百、八十包蚕丝,我信!毕竟算起来也没有多少银两。但要供给朝廷五千包蚕丝,宁肯舍出自家二十万两银子,我绝对表示怀疑!”

刘大人看见高大人的话里话外,流露出对自己的怀疑和不满,他也不免要抛开官职大小之分,抹下脸来,要和高大人据理力争。再说自己是京官,不在你高大人一亩三分地管辖之内,再说,我还有钦差的身份,也不比你两江总督的身份差到哪里去,只是我这身份是临时的而已,回了京城,交了差,就没了。但身份就是这样,只要还在这一时一刻,它就有它可发挥的作用。

“接

着刘大人的话,我再补充两句,至于高大人所言之‘公心’二字,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是有的,至少我白某人是不敢忘怀一时一刻啊!这为了帮哪一家商户去扯口袋是小事,就是揣上商户给的五七、八千儿两银子,或攀上个什么亲戚关系走动,可一旦坏了事,什么也比不上这项上人头金贵啊!说起来,我们都不还是万岁爷的奴才,把事给万岁爷做得圆满了,才算是正路!”白大人也是有着刘大人的同样心理,一是要把这话给高大人说明白了,你有公心,我也不是没有,顺便他连带着再敲打一下谭公公。

高大人听了刘、白二人的话语,下意识地点了点头,他似乎也是感觉到他们说的也都有些道理。刘大人和白大人说的“便宜没好货”是一种可能性,自己说的“物美价廉”也是一种可能性,万一这个不让自己省心的堂弟做出了刘、白所说的那种可能性来,那可是惹出了天大的祸端。这可不是他高尚一个人就能承担得了的,有可能都得连带上高氏家族的一大家子人的性命前程,这可不是闹着玩的。

“万岁爷日理万机,不能总是关心着这评议的事。但是五爷恭亲王,还是对这件事情十分挂怀的,毕竟关起门来,这是人自己个儿家里面的大事,总是要为皇上和太后分忧留意的。前几日,我也是刚收到恭亲王府送来的信件,王爷的意思呢,也是宁缺毋滥,一定要保证这批蚕丝的质量万无一失。否则把皇上和太后这千载难逢寿诞喜庆的事情搞砸了,谁也脱不了这其中的干系。说起来,我今天这番话,也是替着五爷说给各位听的,我也只是个传话的,说深了,说浅了,大家日后找五爷去辩驳也就是了。”

刘大人终于说到现在,搬出了当今圣上唯一还健在的一个亲弟弟,五爷恭亲王弘昼。恭亲王说话的份量自然不可同皇上相比,但在这大清朝上下,也算得上是说一不二、一言九鼎的王爷,就是有时候,五爷胡闹起来,乾隆爷也是任由他去,管不了他的。何况,此时刘大人说的这五爷是难得如此认真计较起来了呢,这更不得不让在座的所有人掂量起其中的份量来。

“高大人,我听明白了刘大人的意思,当然他所说的,也是五爷捎话给咱们的意思。我想这‘德胜行’虽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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