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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0章 拉萨·跨越山海的决定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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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晴握住我的手:\"我不会让他得逞。\"

第二天,执法支队的问询像场审讯。他们反复质疑我们使用藏文招牌、举办文化沙龙是否经过审批,甚至问我对\"民族团结\"的理解。我尽量冷静应答,但当他们暗示我\"不是真正的藏族\"时,拳头还是攥出了汗。

\"我出生在那曲地区安多县。\"我一字一顿,\"需要我背家里的牧场坐标吗?\"

调查员脸色难看。就在这时,门开了,一位中年女性走进来,胸前别着市民宗委的徽章。

\"张处。\"她向调查员点头,然后转向我,\"扎西先生,久仰。我是次仁央宗,雨晴老师的朋友。\"

局势瞬间扭转。次仁处长专业地指出我们活动属于正当的民族文化交流,还表扬了我们的公益项目。一小时后,我们拿着整改通知(仅限消防通道问题)离开大楼。

阳光刺眼。雨晴在台阶下等我,身边站着个穿藏装的优雅女士。

\"这是次仁处长。\"雨晴介绍,\"我第一届学生旦增的妈妈。\"

次仁处长微笑:\"我女儿常说雨晴老师改变了她的人生。现在看到你,我明白为什么她总说老师有颗金子般的心。\"

我深深鞠躬:\"谢谢您。\"

\"别谢我。\"次仁处长意味深长地说,\"你们做的事很有意义,但也触动了一些敏感神经。以后要更谨慎。\"

回酒吧的路上,雨晴告诉我陈明刚给她发了道歉短信,说\"一时冲动\"。

\"他怕我真去举报他学术造假。\"雨晴冷笑,\"牛津博士论文数据有问题,我手里有证据。\"

我惊讶地看着她。这个在法庭上为教育公平据理力争,在酒吧里温柔讲解文化的女人,此刻展现出锋利的一面。

\"怎么了?\"她注意到我的目光。

\"突然发现,\"我笑着摇头,\"我爱上的不仅是女校长,还是个战士。\"

危机解除后,酒吧生意反而更好了。次仁处长帮我们牵线,与市民宗委合办了\"民族文化进校园\"系列活动。雨晴白天在学校当校长,晚上来酒吧当讲师,周末还带着雪儿和我们一起去福利院教孩子们唱藏汉双语歌。

七月初,伦敦国际学校发来正式合同。那晚我们坐在酒吧天台,对着外滩的灯火逐条研究条款。

\"三年合约,每年有60天带薪假期。\"雨晴划着平板,\"可以远程工作四周,意思是如果合理安排,每年能回国三四次。\"

我给她续上青稞茶:\"雪儿学校那边呢?\"

\"国际部,中文是必修课。\"她顿了顿,\"欢喜,我查过了,英国对少数民族文化艺术有扶持政策,如果你...\"

\"你想让我一起去?\"我直接问出她犹豫的问题。

雨晴咬住下唇:\"我知道酒吧是你的心血...\"

我望着黄浦江上游弋的观光船,突然想起半年前在纳木错对雨晴说的话——不要为彼此放弃天空。现在轮到我了。

\"我可以把酒吧交给次仁和小张。\"我说,\"在伦敦开分店,主打汉藏文化体验。\"

雨晴瞪大眼睛:\"你是认真的?\"

\"英国有近十万藏族侨民。\"我越说越兴奋,\"我们可以做文化交流中心,你负责教育板块,我做文化推广...\"

\"等等。\"雨晴按住我手背,\"你真愿意为我离开拉萨?\"

我安静下来,认真看着她的眼睛:\"雨晴,家不是地方,是人。你在哪里,我的家就在哪里。\"

她眼泪夺眶而出,在霓虹灯映照下像彩色的珍珠。我伸手接住一滴,它在掌心微微发烫。

\"而且,\"我调皮地补充,\"我得盯着雪儿的中文,不能让她把'谢谢'说成'thank you'。\"

雨晴又哭又笑地捶我肩膀。我顺势把她拉进怀里,下巴抵着她发顶。外滩钟声敲响十二下,江风送来远处轮船的汽笛声。

\"下周去见见我爸妈吧。\"雨晴突然说,\"正式告诉他们我们的决定。\"

我身体一僵。自从医院那次后,林父林母态度软化,但每次见面仍有微妙的尴尬。

\"别怕。\"雨晴仰头看我,\"妈妈现在逢人就夸藏族女婿懂急救,爸爸...好吧,他还在适应。\"

我笑着吻她:\"为了你,我能面对十个林教授。\"

合同签署前一晚,我们在酒吧举办了告别派对。常客们送了许多礼物:藏文书法卷轴、唐卡风格的上海天际线画作、甚至有人编了首藏rap《喜晴阁之歌》。次仁处长带来市政府的\"民族文化传播贡献奖\"证书,小张哭得像个孩子。

派对结束后,我和雨晴坐在空荡荡的酒吧里,就着最后一壶酥油茶盘点行装。

\"雪儿兴奋坏了。\"雨晴翻看手机相册,\"天天问欢喜叔叔会不会带她去骑马。\"

\"伦敦海德公园有马术学校。\"我笑着回应,然后犹豫了一下,\"雨晴,有件事...\"

\"嗯?\"

\"我想先回趟拉萨。\"我慢慢说,\"带些真正的家乡味道去伦敦——不只是青稞和酥油,还有牧区的民歌、寺院的壁画技艺、老人们口述的历史...\"

雨晴眼睛亮起来:\"我们可以做成教育项目!让雪儿的同学听到真正的藏族故事,而不是《哈利波特》里的西藏想象。\"

我们越聊越兴奋,从文化展览谈到双语绘本,甚至设想在伦敦办\"汉藏儿童艺术节\"。凌晨三点,雨晴靠在我肩头昏昏欲睡时,突然喃喃道:

\"欢喜,我们会不会太贪心了?想要爱情,又想要事业,还想要文化理想...\"

我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:\"不贪心怎么装得下这么精彩的人生?\"

窗外,上海的黎明正悄悄降临。第一缕阳光穿过\"喜晴阁\"的藏文招牌,在我们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那光影随日出渐渐扩大,最终照亮了整个房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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