阅读历史 |

第142章 苏雨烟的“我可以一直为你留灯。”(1 / 2)

加入书签

夜色漫过顾宅雕花窗棂时,茶几上的茶盏正腾起袅袅雾霭。

顾老夫人望着逸尘仓促离去的背影,旗袍领口微微起伏。

“你瞧逸尘离开时的眼神没?攥着车钥匙的指节都泛白了。”

顾老爷子摘下眼镜擦拭:“逸尘方才借口去取文件时,把衬衫第三颗纽扣系错了位——这孩子自小连袖扣都要与领带夹同色。”

顾宅大门外刚驶离的两辆黑色轿车划破夜色,载着顾家两位年轻人驶向截然不同的命运轨道。

顾老夫人忽然想起顾逸尘十四岁时把竞赛金牌藏在书包夹层,连庆功宴都推说要去图书馆的模样。

“当年知夏在哈佛撕碎两张波士顿歌剧院的票,知宴可是淋着暴雨在桥头站到凌晨。”

顾老爷子枯瘦手指划过平板里顾逸尘的行程轨迹,“如今倒要担心逸尘学他堂哥犯痴病?”

夜风卷着铃兰花瓣扑在雕花窗棂上,顾祖母看见定位地图上闪烁的红点最终停在京大南门的24小时书店——

那是苏雨烟每周取外文期刊的地方。

“那孩子解个方程都美得像敦煌壁画里的飞天,可惜宴哥儿早把瑶池仙桃摘了。”

顾老夫人目光扫过茶几空着的座位,那里残留着青年未饮尽的大红袍,茶汤表面浮着冷透的月影。

茶案上的汝窑冰裂纹茶宠泛着幽光,像极了苏雨烟那双银河淬炼的灰琉璃瞳孔——

那种让顾家两位男人都甘愿沉沦的破碎感与智性美。

“知夏说愿意卸任G集团执行总裁。”

顾老夫人将翡翠佛珠缠回腕间,“华尔街十五年打磨出的锋芒,到底是比小姑娘的亚历山大变石更压得住阵。”

顾老爷子调出林知夏上周视频会议的定格画面:“知夏这身香奈儿高定倒是衬得起主母的翡翠璎珞,可......”

他忽然放大苏雨烟实验室监控的侧脸特写,“这孩子的皮肤透得像冻顶乌龙茶汤,睫毛落影都是数学符号的形状。”

“美到能让傅家三代单传的公子哥儿念念不忘......”

顾老夫人抚着翡翠佛珠的手顿了顿,“傅太夫人昨儿递话,景烁那孩子现在每天绕着锦华公寓晨跑。”

她忽然将平板转向满墙家族合影,“美成这样,怕是要折寿的。娶妻当娶贤。”

“知夏三十八岁还能剖腹产。”

顾老爷子戴回眼镜,“可宴哥儿今年三十八了,真要等知夏调理好身子......”

“知夏如今把曼哈顿公寓都挂中介了。”

顾老夫人截断话头,“当年若肯这般让步,何至于......”

琉璃灯影将顾老夫人银丝盘发映得忽明忽暗。

顾老爷子打开智脑终端的基因模拟程序:“宴哥儿和那丫头的孩子会有九成概率继承数学天赋。”

淡蓝光幕浮现出顾知宴与苏雨烟的面部三维建模,“至于容貌......你看这骨相结构。”

“美能当量子计算机用么?”

顾老夫人将沉香灰烬按进香炉,“知夏昨天送来的并购方案,附加条款能省下智脑半年研发经费——这才是实打实的贤内助。”

“当年你嫌知夏太像精密仪器,如今倒夸她宜室宜家?”

顾老爷子忽然轻笑,“这孩子在非对称加密领域的研究,可是能让智脑领先同业整整......”

“宴哥儿上周推了慕尼黑的并购会议,就为陪这丫头在泥地里调试传感器!”

顾老夫人调出董事长日程表的红色警示区,“傅太夫人昨儿茶会特意展示沈家丫头的三帧烫金证书:琵琶、书法和国画。”

指尖悬在“陪同苏博士测试生态农场灌溉系统”的备注栏,“话里话外说这才是世家儿媳该有的才艺。”

“景烁那孩子把订婚请柬攥出电子墨水故障,倒还记得用苏丫头的生日当加密密钥。”

顾老爷子的骨瓷杯停在半空,“可惜他祖母连苏丫头的论文标题都念不顺。”

佣人递来热毛巾,顾老夫人接过:“老二媳妇昨天带着锦瑟那套马具来哭诉。”

顾老爷子紫砂壶盖突然重重一扣:“上个月刚给她拍下那匹阿根廷马驹,转头就跟着沈家丫头在马场使绊子。”

“老二媳妇当年为条鸽血红项链闹了三个月,如今......”

“她敢用那套南洋珍珠头面要挟,宴哥儿就敢停她信托里的翡翠采购专项款。”

顾老爷子突然用德语冷笑,“重构的马场安防系统,可是把锦瑟的虹膜权限降到了游客级。”

顾老夫人闭眼长叹:“宴哥儿把苏丫头护得比当年那对元青花鬼谷子罐还紧。”

落地窗外,京城的灯火渐次熄灭,只余下星星点点的光亮在夜色中闪烁。

苏雨烟窝在客厅沙发的一角,膝盖上摊开的书已经许久没有翻页。

她第三次看向墙上的挂钟——

时针指向11,分针缓缓爬向30。

“应该快回来了......”

她小声自语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。

茶几上的手机亮了一下,是唐果发来的消息:“苏苏,明天早课要交的论文你写完了吗?”

苏雨烟这才惊觉自己完全忘记了作业。

她匆忙起身,真丝睡裙随着动作滑过膝盖,在落地灯暖黄的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。

从书房取来笔记本电脑,她盘腿坐回沙发,开始飞快地敲打键盘。

数字与公式在屏幕上流淌,时间悄然流逝。

当最后一个证明完成时,苏雨烟伸了个懒腰,惊觉已经凌晨12:15。

她合上电脑,揉了揉酸涩的眼睛,本想小憩片刻等顾知宴回来,却不知不觉沉入了梦乡。

朦胧中,她梦见八岁那年的六月。

父亲牵着她的手走在银杏道上,鲜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透明如水玉。

“烟儿,”

父亲的声音遥远而温暖,“北极星永远在那里,就像爸爸永远爱你!”

“咔嗒”一声轻响将梦境打碎。

顾知宴推开门时,玄关感应灯在他眼底投下暖黄的圆。

他望着客厅那团鹅黄的光晕,忽然想起三小时前宴席上某位老总炫耀的新婚妻子——

那个会掐着秒表给他煮醒酒汤的芭蕾舞演员,比不上此刻眼前这幅画面半分。

真丝睡袍下摆堆叠在沙发边缘,像朵将谢未谢的玉兰。

苏雨烟怀里抱着他的旧西装外套,鼻尖无意识蹭着袖口的雪松香。

顾知宴解开领带的手顿了顿,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。

历任女伴都曾做过类似的事——

刻意等待他的到来,精心设计的睡姿,欲擒故纵的关怀。

但眼前这个女孩不一样。

她等他,只是因为单纯地想等;她睡着,只是因为真的困了。

就像一块浑然天成的拼图,恰好嵌进他生命缺失的那一角。

他无声地走近,弯腰拾起地上的书本,指腹擦过书脊上的“黎曼几何讲义”字样。

↑返回顶部↑

书页/目录